亲吻杜若吗?无论是真是假。为什么会想这样做?他是把杜若看作了什么呢?
头顶横飞过来一巴掌。
项正典满脸写着无语,叉着腰站在了柳方洲面前。
“我喊你喊得嗓子都破了!”项正典又拨拉了一把柳方洲的脑袋,“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?心事重重的。”
柳方洲郑重握住项正典的肩膀,看向他的脸。
能够想象,像对待杜若那样与项正典相处吗?
……有点恶心。
而项正典也是果断地一把甩开了柳方洲的手。
“干啥呢?”项正典带着吃了苍蝇似的表情,“看清楚点行吗?我又不是你师弟。”
“其实我也是你师弟。”柳方洲悍然回答。
项正典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“我真是没时间和你胡说八道了。”项正典嫌弃地拍了拍刚才柳方洲抓过的地方,“快点拿上你的银杆枪来后院,今天错一个鼓点你给我多踢二百个旋子!”
“哈哈,开玩笑。”柳方洲也站起身,跟着项正典往院子里走。
不过项正典的话却点醒了什么。柳方洲想。
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地知道,柳方洲和他的师弟——和杜若,关系比别人要亲密,而且只有他一个。不过他自己从来没想过,这样的关系背后的成因。
也许是时候想一想了。不过眼前还是要到后院去练一练武戏,毕竟项正典对他可不像杜若那样纵容。
胜日茶楼夜场的《凤还巢》,在晚上七点一刻鸣锣开唱。原定是由洪珠饰演主角程雪娥,中午时孔颂今却过来告诉学徒们,要换李叶儿来主演。
李叶儿听了直吓出眼泪来,一把抓住李玉的胳膊苦苦哀求:“爹你去和玉青师父说呀!我唱不了,我真唱不了嘛!”
不怪她反应如此之大。李叶儿这之前演的最多的都是丫环、女兵等角色,顶多单演几场花旦的武戏,从未主演过全本大戏——像杜若等人作主角担戏,也像都是之前的《凤仪亭》一样仔细排演过才行。
“怎么突然这么仓促?”李玉难得露出了些着急的神色,拍着女儿的肩膀问孔颂今。
“唉,洪老板突然罢戏,我也事出无奈啊。”孔颂今也只是摇头,“杜若昨晚又刚劳累过一场,看他今天精神头也不好。李老板,你心疼女儿,我也担心戏客不满意换的角呢。”
“洪珠师父是突然有什么急事不成?”柳方洲也正在一旁休息,“昨晚上聚会时看起来也没什么疾恙。”
“这我可不知道。”孔颂今又摇头。
“孔师父,您去回了玉青师父,就说我来演吧。”杜若放下茶壶,“小叶子戏路不熟,也强来不得。”
“换杜若来唱,肯定是放心一些的。但你这脸色可是……”孔颂今为难地说。
“我没什么事。”杜若拍了拍李叶儿的胳膊,示意她放宽心。
“那穆居易也我来演好了。”柳方洲主动请缨,“原本是玉青师父的吧?让玉青师父来演媒人洪功——这样台柱子戏份都在要紧处,玉青师父还能演上本工的须生。”
而且也还是我和师弟拜堂了。
“你要是不嫌累,那自然可以。”孔颂今急忙点头,“我还愁着王老板和杜若父子不能演对戏哪。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杜若又端起自己的荷叶茶抿了两口,“我先去补补觉。师哥,等差不多四点钟我来找你合一下戏,咱们早点化妆准备。”
“好。”柳方洲答应了一声,“我这就去书房拿工尺谱,继续搁后院练戏去。有什么事,就来后院找我。”
早上起来时还是响晴天气,这时却降下乌云来,阴沉沉压在天际,使人心里也有些烦闷。
柳方洲先陪项正典把《通天犀》里的唱段潦草对了对,拿了自己的茶壶去二楼沏了新的茶。
上午练戏的时候,给杜若泡了清心静气的荷叶茶,甜丝丝的他还挺喜欢。要不然趁他补觉,再给他凉一杯在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