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没多久,门口的迎客铃叮咚一声响,有人进来。
&esp;&esp;店员刚想起身,那人直接朝朱序的方向走去。
&esp;&esp;她抬头,觉得他有几分面熟。
&esp;&esp;郑治见人先笑,随后将手上东西搁在桌子上:“朱小姐吧,贺总让我送来的。”
&esp;&esp;朱序下意识垂眼,隐约看到袋子里装着两瓶药水、医用棉签和纱布。
&esp;&esp;郑治又道:“你喝了酒,贺总提醒你不要吃头孢类消炎药。”
&esp;&esp;仿佛胃中的酒精刚刚发挥作用,朱序暖起来。她快速转过头,见街边停了辆黑色轿车,车窗未降,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的人,但只这一刻,她有一丝动摇。
&esp;&esp;朱序看回郑治:“谢谢你,也请你帮我向贺先生转达谢意。”
&esp;&esp;朱序从砂锅店离开时,已经凌晨两点钟。
&esp;&esp;盼望多留一些时间给自己冷静,可当冷风穿透胸膛那刻,仍觉别无所恋。
&esp;&esp;曾胡思乱想,很多很多年以后,她将以哪种方式离开人世,或疾病,或意外,却唯独没有轻生这一种。
&esp;&esp;可她现在分明无路可走。
&esp;&esp;朱序站在空无一人的跨江大桥上,任由寒风穿梭而过。
&esp;&esp;江面尚未结冰,黑而浊的江水随风汹涌着,掀起层层浪涛。
&esp;&esp;想再抽一支烟,摸遍全身也没找到下午买那盒炫赫门,突然害怕这会成为唯一遗憾事。她又赶紧拉开背包寻找,心急乱翻,无意中拽开那个装着消毒药水的塑料袋,摸到小小一粒东西。
&esp;&esp;朱序微诧,取出来对着灯光看,竟是颗奶糖。
&esp;&esp;她心脏猛地一抽,突然萌生惊喜之感。
&esp;&esp;这份惊喜如晨钟暮鼓,一息间,朱序向后连退两步。
&esp;&esp;可能她的世界并非残破不堪。
&esp;&esp;桥面有车驶过,“咻”的一下,击碎风声。
&esp;&esp;呆站良久,朱序平静下来。
&esp;&esp;她再次向前,伸手扶住护栏,踏脚向上,慢慢探身望向滔滔江水。
&esp;&esp;却忽听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&esp;&esp;朱序来不及回头,感觉有人牢牢箍住她的腰,虽然隔着厚实衣物,那力道依旧叫她吃痛。
&esp;&esp;伴着呼啸风声,仍能听见那人轻叹,随后是他沉而缓的声音,“不至于。”
&esp;&esp;第8章 第8章糖要含着吃,才会甜的更久些。……
&esp;&esp;朱序几乎被贺砚舟腾空夹起,腰上的力道紧而稳,她双脚离地一瞬,旋转半圈,随后稳稳落于地面。
&esp;&esp;朱序回头,眼中闪过惊诧,没想到还会是他。
&esp;&esp;未曾和他这样近距离地站在一起,现在才发现他如此高大强健。
&esp;&esp;贺砚舟松了手,稍稍向后退半步,表情淡然地看着她,完全没有救下轻生之人的激动情绪。
&esp;&esp;朱序也无任何激烈挣扎,稍微避开他的视线,偷偷揉了揉腰。
&esp;&esp;两人静默地站了片刻。
&esp;&esp;朱序声音很轻,问他,好像也在问自己:“真的不至于吗?”
&esp;&esp;贺砚舟说:“生活很难周全所有,但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。”
&esp;&esp;她抬眼:“我刚刚在解决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这算放弃。恐怕你跳下去的瞬间就会后悔。”
&esp;&esp;朱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,躲开他笼罩下来的阴影,往侧面走两步,回到齐胸高的水泥护栏前。
&esp;&esp;桥下江水拍打着岸边,水花四溅,这里的寒风也仿佛更潮湿些。
&esp;&esp;没多久,贺砚舟跟了过去。
&esp;&esp;他侧头瞧她一阵,直白地问:“头上的伤怎么来的?”
&esp;&esp;“我爸拿烟灰缸砸的。”
&esp;&esp;他眉头微动,又伸手虚指一下:“这里呢?”
&esp;&esp;“梁海阳掐的。”
&esp;&esp;“是?”
&esp;&esp;朱序解释:“我先生。”
&esp;&esp;贺砚舟狠狠一滞,纵使心中有所猜测,但经她平静道出,那一抹淡声淡语像要被风揉碎,他仍不可抑制亦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