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
&esp;&esp;可是，哪有龙生下来是为了给人骑的？他猜测，也许龙会把幼崽驮在背上，这样就解释得通了。

&esp;&esp;隔着厚硬的半透明鳞片，他隐约听到龙搏动有力的心跳声。蓦然间，伊瑟恩觉得，她是真心对他好。

&esp;&esp;人的心灵很脆弱，脆弱到承受不住一个冰冷的眼神；人的心灵又很坚韧，只要得到一点温暖，就可以恢复生机。

&esp;&esp;伊瑟恩，不要再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，只会哭着在地上打滚。去面对这一切。

&esp;&esp;先别急着绝望。不是还有龙女士么？露维亚在乎着你啊……

&esp;&esp;露维亚带着他飞过森林，飞过群山，飞过亮晶晶的湖泊，飞过积木块一样的人类城市。

&esp;&esp;随着风吹扬他的头发，吹干他的眼泪，一种比感激和敬佩更奇异的情感悄然生发，温柔地吞噬了伊瑟恩的心。

&esp;&esp;诺克雷，王都。

&esp;&esp;露维亚调整了自己的外貌，她把眼睛的颜色变深了一些，使之看上去像金棕色，这在人类中比较常见，又把瞳仁改成了圆形。

&esp;&esp;然后，她带着伊瑟恩穿街过巷，直奔米亚上次带她吃蓝莓馅饼的地方。

&esp;&esp;“米亚说，这是吃了就能开心的馅饼。”

&esp;&esp;伊瑟恩点头，新鲜出炉的蓝莓馅饼热气腾腾，确实很好吃。

&esp;&esp;“米亚说，下次见面，她会把她的哥哥介绍给我认识。”

&esp;&esp;伊瑟恩一愣。

&esp;&esp;手里的馅饼突然就不香甜了，焦酥的饼皮像干巴巴的腊，流出来的热馅除了烫嘴没别的感觉。

&esp;&esp;两个女孩见面，干嘛叫上哥哥？哥哥……是好人吗？

&esp;&esp;他开始比划，问：“她是谁？”

&esp;&esp;“米亚么？”露维亚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馅饼，一边含糊地说，“五天前认识的，我们是朋友。”

&esp;&esp;朋友？

&esp;&esp;他犹豫着，放下馅饼，小心翼翼地用手背碰了一下露维亚的胳膊，然后看着她的眼睛，指了指她，又指了指自己：“那么你和我，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露维亚想都没想，脱口而出：“主仆。”

&esp;&esp;伊瑟恩感到失落。可龙女士早就说过的呀，不该妄想更多。是他贪心。

&esp;&esp;然而，没过多久，露维亚撤回了自己的说法：“算了，不做主仆。我决定对你好一些。”

&esp;&esp;好一些？难道，还可以再好吗……

&esp;&esp;在伊瑟恩心慌意乱之际，露维亚把嘴唇凑过来，在他耳边小声发问：“你帮我解开诅咒，我帮你杀掉仇人，互相帮助，一起生活。你开心，我也会开心。你苦闷，我也跟着犯愁。这种关系，人类把它叫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伊瑟恩突然变得胆大包天。

&esp;&esp;他轻轻握住露维亚的手，示意她把手摊开，然后伸出食指，在她红润又柔软的手掌心里缓慢地划弄：“相爱。”

&esp;&esp;写完之后，他才开始心虚。

&esp;&esp;他垂下头，等待露维亚的宣判。

&esp;&esp;露维亚微微蹙眉，在记忆之海里搜寻了一会儿。她眨了眨眼睛，瞳孔微微颤动，然后，她绽出一个足够把任何人迷晕的美丽笑容。

&esp;&esp;“果然是这样啊！”

&esp;&esp;她觉得相爱很好。

&esp;&esp;他们应该相爱。

&esp;&esp;第8章

&esp;&esp;伊瑟恩渴望温暖，斗胆说出了他所知的最奢侈的情感。露维亚想要陪伴，根据记忆和知识，判断爱是很好的东西。他们两个都不够成熟，才会轻易地把爱说出口。

&esp;&esp;然而，爱是一句咒语，言出法随。草率地说完相爱之后，他们的关系似乎真的开始亲近了。

&esp;&esp;回到龙窟，伊瑟恩花了一点时间向露维亚介绍自己乏善可陈的人生，然后，他开始主动问露维亚一些问题。

&esp;&esp;比如，龙有什么习性，其他的龙在哪里，除了为龙角涂油，他还能为露维亚做点什么。

&esp;&esp;露维亚逐一回答。

&esp;&esp;“我不需要你做更多。”她想到什么，忽然问，“伊瑟恩，月亮到底什么样？”

&esp;&esp;他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，画出不同的月相。